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抱歉，我没忍住。”
    齐叶蓁在心里叹口气，内心摇摆不定。
    一方面，从刚刚她没有推开他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心里是有他的，之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到目前为止已经很明白了。而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跟他之间有着很大的鸿沟，他家境如此优渥，两人的一些观念也不太一样。而且从他戏谑的言行举止之间，她猜不透他几分游戏几分真心。
    “行了，我得下车了。”齐叶蓁伸手去开车门。
    梁暄拉着她的手：“蓁蓁，我是真心的。我单身有三年了，时间过了那么久，我已经不太记得清恋爱该怎么谈了。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
    “就算你不答应我，我们还是可以保持游戏里的关系。”本是一句肯定句，但他摸不清她的态度，又在后面加了一句：“是吧？”
    第44章 指导老师
    齐叶蓁行走在校园里, 金色的阳光从碧绿的梧桐树枝丫间倾泻而下，在她肩头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她决定平复一下心情再回宿舍，刚刚那个吻来得太突然。虽然她极力让自己保持表面上的镇定, 但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她拿出手机, 发现室友金穗给她发了微信。
    金穗：蓁蓁，你毕业论文导师选的谁呀？
    榛子酱：指导老师？不是大四上学期末前才确定吗？
    金穗：天呐, 你不会也不知道吧？因为上一届整体毕业论文水平质量下降，学院决定把整个毕业设计提前开始进行。开学前就要联系好教授上报给学院, 通知一周前就已经发出来了。
    榛子酱：我不知道啊。
    金穗：我居然忘记你从来不看班群！我这几天一直忙着备考gmat, 也没有注意。要不是刚刚有人问我, 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榛子酱：……这种事情学委不应该给我们发通知吗？
    金穗：我也纳闷呢。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好的教授都被人挑走了，剩下的教授不是要求特别严就是喜欢把分打得特别低。就说那个没人选的郑宏达教授, 我听说上届有个学姐被调剂到他手底下，足足改了7次稿子，最后还只给了60分，差点没给毕业。救命啊, 蓁蓁，我不想大四被卡毕业论文。
    齐叶蓁看着金穗发来一连串各式各样大哭的表情，也是无语。她这两周一直忙着dml公司的峰会, 根本没空看班级群，更别提放假了大家有事没事就在里面水群，她直接把群消息屏蔽了，每次看到几百条的聊天记录也懒得点进去。
    她找到学委孟萧然的头像, 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榛子酱：学委，提前要选毕业论文指导老师的事怎么没收到你发的正式通知呢？
    孟萧然：我发了，微信群里我通知了，邮件我也发了。
    齐叶蓁点开自己的邮箱，并没有收到通知邮件。
    榛子酱：我邮箱里没有啊。你确定你给我发了吗？
    孟萧然：通知刚出来，我就发到你们学校注册的那个邮箱里了。
    榛子酱：……
    齐叶蓁点开金穗的头像。
    榛子酱：别哭了，我现在就回去，放心，没事的。
    齐叶蓁顾不得细想自己刚刚与梁暄在车内发生的暧昧，匆匆赶回寝室。
    金穗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蓁蓁，你可算回来了。你这半天去哪了？”
    “没去哪。”
    “没去哪你打扮得那么好看做什么？”金穗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齐叶蓁穿着一件藕荷色雪纺连衣裙，一头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身后，脸上有精致的淡妆，就是口红颜色似乎有点褪了。
    金穗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齐叶蓁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在学校里正常地上课、自习之类的并不会化妆，只有出去玩和上班的时候才会。
    然而金穗知道她今天肯定不是去上班了。但现在不是盘问这个的时候，要紧的是她俩的毕业论文。
    齐叶蓁立刻打开电脑，点进p大的官网，翻了半天才找到学校邮箱的入口，又思考了好久才把密码想起来，登录进去。
    里面除了几封无关痛痒的学校通知，赫然躺着一封“关于p大经管学院提前开启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双向选择的通知”，点进去一看，果然跟金穗说的一样。
    邮件附件是一张表格，里面列了今年可以选择的导师、导师可带的学生数量及联系方式，她把表格下载了下来。
    p大在新生入学的时候给每个学生都注册了一个以学号为用户名的学校专属域名的电子邮箱，但这个邮箱平时基本没有人使用，因为跟很多端口没有打通，功能也比较少，查邮件还得翻越千山万水从学校网站登录。
    而且在校外的时候，连接学校内网各种不方便，所以大家还是默认使用自己的常用邮箱，除非个别时候为了装逼显示自己是p大的学生，才会给别人留这个邮箱地址。
    孟萧然是大三下学期临时顶替的学习委员，原来的学委大三下学期去国外做交换生了。齐叶蓁的绩点是全院第一，高达3.9，简直非人哉。孟萧然的的学分绩是第二，比她足足低了0.1。
    要说放在往届孟萧然的绩点也是妥妥的第一了，因为经管学院的很多专业课难度大，给分并不友好。有些课总不能学生考个六七十分，绩点还给4.0、3.7，这在学校那边也说不过去啊。
    但是偏偏齐叶蓁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能把十几二十门的专业课全部拿到满绩，所以才有了3.9学分绩的神话。
    齐叶蓁不相信孟萧然会蠢到不知道这个学校邮箱基本没人用，既然她不是蠢，那她要么是偷懒不想把所有人的常用邮箱录入一遍，要么就是有意刁难不想这个消息被她们知道。
    不过她没凭没据，又不能去指责她工作的疏忽，毕竟发到学校邮箱也算是履行学委通知的义务，程序上没有问题。
    齐叶蓁一边审视着表格，一边问金穗：“你找过哪些教授了？”
    金穗说道：“就是我上过课的那些教授，钱学斌教授、王谨民教授、冯德坤教授……这些我都问了，早就收满了。然后我又问了几个没上过课但听说人比较好对毕业论文要求比较水的，也满了。蓁蓁，我可不要去郑宏达教授那里啊！”
    齐叶蓁只得安慰她道：“现在明显教授们处于卖方市场，你就别挑三拣四了，赶紧联系别的教授。放心吧，只要论文好好写，教授不会多为难你的，让学生毕不了业对他们又没好处。”
    说完齐叶蓁就着手给教授们发邮件，那些明显已经招满学生的教授她就不问了。剩下大约五六个教授她挨个发信质询了。
    等事情都忙完，已经六点钟了。
    今晚抢鞋子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齐叶蓁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行动。
    她注册了一个小号，名字是一串乱码dfjlkewo，她用大号带小号快速升到了30级。然后将这个小号下线，又注册了一个如出一辙的小号jskofdwi，也升到了30级。
    此时时间尚早，而梁暄还没有上线。
    她打开微信，发现他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小失落。平日里晚上上线早就习惯他在线，今天他是怎么了。
    榛子酱：今天两点要抢鞋子的，你不要忘记了。
    另一头，梁暄正在b市的表哥家。
    梁暄的表哥秦彬和他的表侄秦铭昊正在陪他喝酒。
    梁暄的父母生他之时年近不惑，所以他在家中同辈里年纪很小。他的表哥秦彬大他将近二十岁，结婚又早，因而他的表侄秦铭昊只比他小四五岁。
    秦铭昊打小就爱跟在他屁股后面当个小跟班，对他这个表叔可谓是敬畏有加。
    秦铭昊给梁暄倒了杯酒，然后贼兮兮地凑上来：“叔，你那辆跑车能不能借我开两天。”
    梁暄假装不懂他所指：“哪辆？我有好多辆。”
    秦铭昊立刻说道：“就是那辆dml限量款，我知道是你买走了。”
    秦铭昊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小时候跟着他调皮捣蛋也就算了，长大以后梁暄自己是沉稳了，可他还是个不着调的主儿。
    梁暄的表哥表嫂平日里可没少操心他，生怕他天天又在外面捅什么篓子。像他们这种出生在优越家境的孩子，不求能有多大出息，但求不是个败家子就心满意足了。
    梁暄淡淡道：“这辆不行。”
    秦铭昊急了：“反正叔你过几天就回s城了，就借我开开嘛。我一定会小心的！”说到这里，他有些赧然。
    秦铭昊去年跟梁暄借过一辆价值不菲的豪华轿车，开出去遛弯的时候，把车门给撞坏了。
    秦彬在一旁数落着秦铭昊：“你这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才能学好，让我跟你妈少操点心。你这车开的，怪我不给你买车？”
    秦明昊则不以为意：“多开开不就熟练了，不开永远也开不好。”
    梁暄：“行了，不说了。喝酒。”
    秦明昊还旁敲侧击着想问问他有没有机会开一开这辆车：“叔，你要回b市工作了吗？”
    梁暄点点头：“s市那边公司运营很稳定，是时候该回b市发展了。”
    秦明昊：“那——”
    梁暄打断了他：“别想那辆车了。”
    倒不是他宝贝这辆车，而是这车，让他和那个女孩结缘，并且车上还有他们的一个吻。
    喝完酒，司机把他送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他酒量很好，今天喝的这点酒并不算什么，只是自车祸以后，他在开车这方面是小心又谨慎，喝了酒就不会再碰车。
    点开手机，看到齐叶蓁给他发的微信。
    他松了口气，他还担心今天他的莽撞会让她不理他，看来他是多虑了。
    梁暄：我知道。但是我喝了酒，你两点前能不能打电话叫我一下。
    隔了几分钟，齐叶蓁回了消息。
    榛子酱：……知道了。
    第45章 蒂花之秀
    周二不用上班, 齐叶蓁晚上一直等到了一点半。
    梁暄还没有上线，该打电话给他了吧。
    金穗已经睡着了，齐叶蓁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宿舍, 来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 拨通了梁暄的电话。
    梁暄躺喝完酒后，并没有上床。他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抽着烟, 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回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手边的烟灰缸里闪着零星的火光。
    想到今天下午那个轻吻, 他既紧张又悸动。
    他没有上游戏, 因为他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
    “快两点了, 上游戏来。”
    “嗯，我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