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暮蜷在被子里，将自己裹得更紧，“姐姐，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他从小到大，身边总是会出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他交朋友，可是看他的眼神又不太对劲。
    比如之前的一个初中老师......想到这里，迟暮掐住掌心，让自己不要回忆。
    叶萱那边估计还在酒吧，背景音乐喧闹。
    “喜欢啊，啧，虽然我也没谈过，但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
    “大概就是见到对方时，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内心啊，还会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和兴奋，“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
    迟暮打开了床头灯，手才伸出去一会儿就很冷，又快速钻进被窝。
    他问，“小鹿？”
    叶萱“哎呦”了声，笑着说，“也不一定必须是小鹿，可能是别的动物，只是一个比喻啊，宝。”
    迟暮温吞地眨眼，眼睫软软垂下。
    他的心跳经常会出问题，尤其是在傅今远靠近时。
    失控过很多次。
    叶萱感慨迟暮这个笨蛋似乎有点开窍了。
    她磕了下酒杯，叹息出声，“等我搜搜看。”
    “就是对方的喜怒哀乐会深深影响你，你会因他的快乐而快乐，也会因他的悲伤而悲伤，时刻在意他对事物的看法和感受。”
    挂电话后，迟暮拉起被子把脸盖住。
    耳朵有点烫，闭上眼很久才睡着，迷迷糊糊间，他想，好像见过那只小鹿出现。
    ......
    秋末，霜降。
    玻璃窗上凝起厚厚一层冰霜，迟暮洗过脸就把窗台上的小盆栽端进屋。
    他冷得套上了加绒卫衣，还有加绒袜子。
    门口依旧挂着邻居准备的早餐，胡先生最近很忙，迟暮和他见不到面，在手机上发了个“谢谢。”
    拍戏顺利，周曲脸上那股烦闷的情绪消散，大概心情好，没骂人。
    中场休息。
    迟暮在搭建出的棚子里烤取暖器，手还是有点儿冷。
    “雪姐。”
    他称呼的女生比他大几岁，是男主演员的助。
    “袁旭让我给你拿的，是不是手冻坏了，收着吧。”
    袁旭是迟暮这部戏的搭档，饰演男主。
    棕色绒毛的暖手宝，充过电，拿到手里暖洋洋的，迟暮道了个谢谢。
    拍摄到下午六点，林语通知，“今晚周导请客，大家收拾一下出发。”
    周曲挺大方，定的餐厅平时得预约，一下子来了几十个人，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
    气氛还算热闹，喝酒聊天。
    直到晚上九点，才离开。
    走出餐厅，冷风凉嗖嗖往脸上吹，迟暮捂着脸，把袖口拢紧。
    “给你的暖手宝没带？”
    身侧有人站过来，恰好帮他挡住了寒风。
    迟暮小声打了个喷嚏，仰起脸，灯光下映亮对方的半边侧脸。
    男人身形修长，个子很高，穿的深褐色羊毛大衣，单手插兜重心随意地落在一侧。
    袁旭，迟暮拍戏那么久的搭档。
    不过他记得林语说过这人脾气挺怪的，也就没加过联系方式。
    在片场除了拍戏也很少有交流。
    袁旭沉默地盯着迟暮，像在等他的回复。
    迟暮：“......忘记了。”
    对方的脸上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地抿唇。
    迟暮以为袁旭要借机发火，谨慎地往旁边挪了挪。
    没成想袁旭说：“我再让人给你买一个去，稍微等会儿。”
    林语疑惑地望向这边，见袁旭脸色不对劲，加上迟暮害怕的表情，怀疑两人吵架闹矛盾。
    她沉了声，招手说。
    “迟暮，我有话和你谈，过来一下。”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别的任务。
    周曲面色沉甸甸地凝着地面，表情严肃。
    要不是一头栽倒下去，林语还瞧不出来他喝醉了。
    她轻微叹了声气，一个两个的根本顾不上。
    她手忙脚乱让人把周曲扶起来。
    “导演？”
    “周大导演？”
    大多数人都喝酒，处于微醺状态，没上车，热热闹闹挤在一起看着迟暮和别扭的袁旭打趣。
    “袁哥干嘛呢？就和人家迟暮单独待一块儿说悄悄话，怎么我们听不得？”
    第89章 道德绑架
    开玩笑的男人，下一秒眉头紧锁捂着脑袋蹲下。
    那一处多了个红包，“嘶，下手真狠，脑袋都被你敲破了。”
    袁旭手劲大，敲人还挺疼。
    收回两指，他回眸，发现迟暮满脸警惕地往后躲，害怕自己也被打。
    袁旭眼尾上挑，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轻哼。
    “我又不是神经病，看见谁都打，你......算了。”
    相互搀扶着往外走，林语有条不紊安排，找代驾来开车。
    迟暮离袁旭远了点儿，对方的脸色很差。
    豪华奢侈的餐厅外，裹着棉服内搭长裙的女人往里探头，不知道在找什么。
    看见他们一行人走出来，女人小心翼翼走过去。
    “暮暮。”
    她喊的音量低，很快被嘈杂的嬉笑声掩埋。
    又喊了一声。
    独特的声线让迟暮顿时僵住。
    他的双腿灌了水泥搬抬不动，逐渐落到队伍后面。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