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心疼大师兄吗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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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过去?”
    钟隐月替他把他说不出来的后半句说了出来。
    白忍冬哽了哽,点了点头。
    钟隐月细问下去:“你没有灵根,连最基本的运气都不行,所以觉得我带着你是丢脸?”
    白忍冬被说得脸色涨红,又用力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丢脸的,”钟隐月道,“你也是天决门的弟子。”
    “可这毕竟……”
    “有什么可毕竟的?”钟隐月说,“在我看来,你和温寒没有不同。”
    白忍冬愣住。
    “都是弟子,都有修道之心,便没有任何不同。”钟隐月说,“不必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区区灵根罢了,不必因为这事儿就觉得自己如何低贱。若有人因此事对你心生嘲讽,那此人也没将道法修习好,那灵根有与没有便无甚差别。”
    “我等修道,自然是想飞升登仙。可若要成仙,也必然要心怀天下众生,不可心生任何偏见。仙者,必先悲悯世人。”
    钟隐月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若是看不起我带来的学生无灵无根,那修仙都修了些什么?”
    白忍冬眨巴眨巴眼,神色几许茫然。
    “所以,你也不必妄自菲薄。”钟隐月说,“不必觉得你给我丢了脸,我才是玉鸾宫的脸面。出门在外,并非你是我的底气,而是为师是你的底气。”
    白忍冬看起来快哭了,眼里都泛起了泪光。
    “师尊!”他声音颤抖,“师尊,您当真是最好的了!”
    钟隐月心虚地端起茶杯喝茶,不动声色也不作回答。
    他可真能演。
    入夜,大典上亮起了红灯笼。
    白榆长老慈颜善目地下去,慢声吆喝着弟子们聚去那里猜灯谜。
    一群人热热闹闹,广寒宫的弟子还在旁边支起了两口大锅,一口用来做起了药膳汤,另一口则是在煮元宵。
    灵泽长老动用法术,在上玄山上往天上引去了一条潺潺的天河。
    弟子们放起河灯,河面上飘上去无数的灯火,每一个都是一个人心底最真的心愿。
    长老们坐回高位。
    望着一条流水水灯的河面往天上飘,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下面的弟子们也叽叽喳喳地兴奋着,上玄掌门十分满意。他捋着自己的白胡子,少见地扬起笑容来,连连夸了钟隐月好几句。
    钟隐月笑着应下来。
    一旁的乾曜听了半晌夸赞,脸色逐渐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最后,他冒出来一句:“这等事,还得是玉鸾师弟来。师弟家中原本就是小商小贩,自然只有师弟最懂得这些了。”
    钟隐月脸上的笑一时有些发僵。
    原书并没提过原主的身世,但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件事。
    在修道之前,原主原是江南一富商的儿子。
    原本他该继承衣钵,在江南做生意。然而天不遂人愿,原主家中家道中落,导致他一介富商少爷跟着生母被贬为奴籍,发卖去旁人家里做了家丁。
    后来几经波折,受过许多苦难,他才来到这儿修道。
    乾曜现在说他家中小商小贩,无非就是在揭开他曾经是个奴役的伤疤。
    钟隐月轻笑一声,完全不在意。他放下手中茶杯,道:“师兄贵人多忘事吧?玉鸾早已家道中落,上山来时便是个奴籍。当年事发突然,又未脱奴籍,现如今要是下山去,也还是个得去寻主家的狗呢。”
    “什么小商小贩,师兄真是抬举我了。师弟身世可不如师兄,家中能有幸一直顺遂。”
    乾曜突然也是两眼一瞪。
    往伤口上撒盐嘛,谁不会啊。
    钟隐月又端起茶杯来喝。
    上玄掌门清了清嗓子,让他俩收敛点。
    乾曜本还要再刺他几句,掌门一咳嗽,他也不说话了,只是脸色实在难看。
    钟隐月心情颇好。
    台下依然热热闹闹。又过一个半时辰,夜色渐深。
    那条天河缓缓消散成满空的湛蓝。那是水灵根的法术光尘,美如极光。
    到了深夜,大典结束。弟子们重新跪在长老高台之下,上玄掌门简单说了几句,就不再打扰这些疯了一天的弟子们休息,甩甩手散了他们。
    弟子们打着哈欠,恋恋不舍地说着闲话,各自回了自己山上。
    大典上的器具们也被该当的山宫弟子们各自动用仙术搬走,余下的便只剩下些没法迅速清空的桌铺和高台了。
    又听了掌门几句唠叨后,长老们也离座了。
    “幸有诸位长老与掌门相助,大典才能圆满落幕,玉鸾心中感激。明日,我便亲自前来撤掉这些桌子台子。”
    在山门口,钟隐月正毕恭毕敬地向着掌门作揖,道,“不劳掌门费心,玉鸾自当将一切处理妥当。”
    上玄掌门点点头:“如此便好。只是,我看今日……你与乾曜,真是频生间隙啊。”
    钟隐月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们互看不顺眼。”掌门说,“有什么事,你二人一定要把话说开。若是这般针锋相对下去,对谁都不好。毕竟师兄弟一场,不必像对仇人一般相杀相骂。”
    “掌门教训的是。”钟隐月答道,“玉鸾定会寻个机会,早日去乾曜宫中,与师兄推心置腹地相谈一场,解开心结。”
    上玄掌门点点头,回身离开。
    钟隐月直起身,松了口气。
    这破大典总算完事儿了。
    他四周环望,身边已空无一人。
    刚刚要和掌门在山门口说两句话,下山的路上又遇到了苏玉萤,钟隐月便让白忍冬跟她一道御剑先回山去了。
    这会儿身边没人,钟隐月卸下了肩上的包袱。他用力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一些要变异似的声音。
    他抬起头,空中星月同天,灵泽长老的法术还未完全消失,一些水色的光尘还在天上飘浮。
    不论怎么说,第一关算是通过了……
    钟隐月猛劲儿捶捶自己的肩头。这口提心吊胆的气一松下去,他便觉得真是腰酸背痛。
    这是原书剧情的第一轮……眼下主角没觉醒异灵根,现在还讨厌耿明机。尽管前途还有很多未知数,但总的来说,是个好的……
    话还没在心中说话,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钟隐月回头一看,一座山上燃起了一片火。
    我操,那是哪儿啊,怎么起火了。
    钟隐月抓抓脑袋,同情了一下那座山头的长老,心中又莫名其妙:这原书里也没写大典结束这会儿哪座山上着火了啊?
    脱离原书的剧情怎么越来越多了。
    钟隐月抬起头,看向天空,又想:刚刚那轰隆一声是啥?
    听着像打雷,可这天上不是挺晴……
    ……
    ……?
    打雷!?
    钟隐月立即眉目惊悚起来。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空中又轰隆一声巨响。
    这一道雷比之前那道更加恐怖。只一瞬,夜色立刻亮如白昼。有一道惊雷打空中轰然落下,将晴朗夜空生生撕裂成两半,直直劈向那座山头。
    钟隐月突然看清了。
    那他娘是玉鸾山!!!
    “白忍冬!!”
    钟隐月演不下去了,歇斯底里地嘶嚎起来,“小兔崽子!老子的房子!!!”
    第20章
    玉鸾山上,山火熊熊。
    玉鸾山的结界已被天雷击破。
    一道剑影在夜色里飞至山边,御剑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山来。
    沈怅雪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回手一挥,散着寒光的长剑便乖乖入鞘,到了他的手上。
    他抬头。面前的山林已经被大火吞噬,这一处正是火海中央,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沈怅雪面无笑意,神色黑得能滴墨。
    他拧拧眉,抬手给自己加了个结界,往里面走去。
    山火烧掉的树枝裹着火焰,噼里啪啦地往下砸。砸到沈怅雪头顶的结界后,又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沈怅雪缓步往里走了一会儿,就见周身渐渐起了肉眼可见的雷电灵气。
    它们滋滋地响在周围,一旁残存的木枝上都有被雷烤焦的痕迹。
    再往里走,沈怅雪就看见了人。
    白忍冬瘫倒在地上,已经昏死了过去。
    有一团不停滚动作响的琼色雷电将他全身包裹。
    那团雷电似乎兴奋无比,在他身上跃动着,好似终于找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沈怅雪眯了眯眼。
    他脚步未停,直直地走了过去。
    他来到火海中央,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声凄厉,大雨倾盆,打在身上甚至如针扎一般痛。
    沈怅雪布下的结界无法遮雨,这大雨眨眼间就将他浑身打了个湿透。
    受大雨所控,山火小了许多。
    沈怅雪拔出剑,一步步朝着白忍冬走了过去。
    脚步渐近,他握紧手中剑。随着掌心用力,那剑剑身寒光陡升,水色的灵气铮铮地随之而出,遍布了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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