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乃在心里微微摇头，卡卡西看到这一幕会哭的。
    那家伙包伤心的。
    到最后，男孩单膝跪倒在地，低沉地喘着气。
    刘海被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他脸颊。
    佐助的查克拉已经消耗殆尽，他用自己毕生知道的所有杀招攻击斑。然而那家伙甚至连写轮眼都不屑开。
    自己距离鼬到底还差多少！
    鼬可是顶着斑的全盛攻击还撑了很久，直到带土那混蛋带他逃走。
    “如果只论实力，你现在应该连打败那个获得九尾三条尾巴力量的人柱力小子都够呛吧。”
    佐助不甘地咬紧牙关。
    “我该怎么才能获得杀死那个男人的力量！”
    “宇智波的力量正统就是写轮眼。”
    “不过现在的你，对写轮眼的理解也极为粗浅。”
    “查克拉量、查克拉控制、体术、幻术、甚至对写轮眼的掌控程度全都一塌糊涂。”
    “泉奈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可以拿着苦无上战场。”
    斑平静道。
    “我也可以！”佐助猛然抬头，他愤怒地低吼，每个字都透着刻骨的恨意，“我不怕付出任何代价。”
    斑居高临下审视着他，审视着这个与弟弟容貌如出一辙，却被兄长早早剥夺一切，身负血海深仇的孩子。
    “希望如此。”
    琴乃看着佐助快速增长的查克拉上限，对斑的教学能力也很佩服。
    前辈好像真的很懂怎么刺激宇智波，并让他们变强。
    反正如果是卡卡西或者自来也，绝对做不到对小孩子这么狠心冷漠。
    然而宇智波一族，似乎天生就能忍受力量所伴随的痛苦？
    “站起来。”
    斑说道：“跪在地上的样子太丑陋了。”
    不需要琴乃搀扶，佐助明明已经脱力到全身都在发抖，依旧用苦无扎着地，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倔强固执到底。
    非常标准的宇智波。
    可惜当躯体实在超过承受极限后，再坚强的意志也难以维持，很快佐助身体晃了晃，在他不甘的眼神中被迫摔倒。
    即将倒地的瞬间，佐助被须佐能乎一把捞起——
    深蓝色须佐能乎拔地而起！
    骨骼、肌肉、皮肤、铠甲，完全体战神须佐能乎再度立于世间。
    两个孩子与斑一起漂浮于须佐能乎额头的晶体内。
    这是佐助第二次见识斑的须佐能乎，却依旧不由得为这震撼世间的伟力所着迷。
    整个木叶匍匐在须佐能乎之下，哪怕火影岩也渺小如黑点。
    “这就是宇智波的力量。”
    斑平静道：“总有一天，你也能像我一样，将这个村子、这个世界踩在脚下。”
    “喂喂喂，请不要当着五代火影的面说这么恐怖的宣言！”
    “前辈你不许带坏我的佐助！佐助是要做我影卫队的。”
    他们一直练到月上枝头，练到木叶倾巢出动包围宇智波训练场，生怕宇智波斑凶性大发为止。
    不过，斑什么也没做。
    并非琴乃的劝阻。
    而是完全体须佐能乎本就是他给那个倔强孩子的奖赏。
    佐助通过了他的考验。
    于是他褒奖他，仅此而已。
    ……
    精疲力尽的佐助是被琴乃扶回去的。
    木叶暗部也想帮手顺便打探情报，但都被火影辅佐大人赶了回去。
    至于想要强行试探——
    不好意思，我们木叶火影辅佐从来都是自行其是的。
    “你这也太拼命了。”琴乃扶着佐助，“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留下暗伤以后可有的麻烦。”
    她想自己得找自来也或者卡卡西打听一下，哪里有秘药卖。
    不然佐助这样自毁式修行，留给以后得隐患太大了。
    男孩靠着她，却并不在意那些关切话语。
    他轻声道。
    “琴，我好高兴。”
    “我终于看到复仇的希望了。”
    琴乃却不觉得高兴。
    自从灭族后，佐助从未有过真心的笑容，更没有说过“开心”或者“高兴”。
    如今感到高兴，却不是因为家，而是因为复仇希望这种事。
    ……总感觉不太符合主流价值观的样子。
    “我真的很高兴。”佐助重复一遍。
    “我终于看到能杀死那个男人的希望了。”
    男孩在格外喜悦的笑，仿佛回到灭族之夜以前，那时的佐助傲娇又明亮，全身都生机勃勃。
    那时的他是整个木叶最耀眼的男孩。
    但琴乃也感到，灼热的泪水正在不断滚入她的衣领。
    佐助在哭。
    他依旧身处地狱之中。
    痛苦源源不断地从佐助身体传过来，让她也感同身受地酸涩难过。
    这世界上是有感同身受的。
    因为看到佐助痛苦，她也会痛。
    琴乃便停下脚步，将佐助搂在怀里。
    “没事啦，反正我总会帮你的。”
    “……嗯。”
    “不过佐助你也得听我说。把人生目标全部寄托在复仇上也不太好，人总不能只为了杀另一个人而活。”
    她的声音总是温柔清甜而有条理，让人忍不住听到心里去。
    “按照我对你目前状况的评估，最迟二十岁前肯定能杀死宇智波鼬。但你之后要做什么有想过么？”
    “哪里需要想那么远。我只要杀了他。”
    “你这辈子就活二十岁？”琴乃反问，“二十岁时候我们才成年，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你想，那时候你血仇得报，又正好是人生最青春巅峰的时刻，开始新的故事不正好么？”
    她说的很有道理。
    对七岁的孩子而言，二十岁相当遥远。
    可实际上，二十岁只是漫长人生的开篇。
    他的未来从不是一片黑暗荒芜。
    “那……我要振兴宇智波一族。”
    琴乃想了想：“这个目标还不错，但你不能做火影，五代火影是我的，我可以考虑让你做六代。”
    佐助却不在乎火影不火影。
    此刻琴捧着他的脸颊，他们距离很近，他可以看清月光下对方每一丝细微神色的变化。
    她正在认真思考他的未来。
    佐助轻声道：
    “那，我想和你一起振兴宇智波一族，可以么？”
    “和我？”
    “对，等杀死那个男人以后……我们就成为真正的家人吧。”
    佐助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眉眼。
    妈妈也很喜欢琴。
    妈妈也知道琴是他很早便喜欢的女孩子。
    琴乃看着佐助不知何时悄然开启的三勾玉写轮眼，忍不住触碰这双美丽又强大的眼睛。
    佐助又变强了。
    但黑发男孩闭上眼睛，并不抗拒她的亲近。
    而当她手离开后，佐助便又立刻睁眼，紧紧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无论处于哪一阶段的写轮眼都非常好看。
    鲜红欲滴。
    这是三度因她开启的心灵写照之瞳。
    是属于她的眼睛。
    于是琴乃温柔擦掉佐助脸上最后的泪痕，男孩的肌肤摩挲时，触感光滑而冰冷。
    佐助性格真别扭，明明已经接受她和鸣人卡卡西作为他的家人，非要强调复仇成功之类的前提条件作为遮掩。
    没关系，她能读懂。
    “好啊。”她爽快同意。
    “你可是我的眼睛，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佐助微微侧过脸，唇角擦过她的掌心，像是无意间的轻吻。
    因为这个联想，他感到自己喉咙有些发紧。
    “是这样的话…我很开心。”
    但这次他的的开心不再是因为复仇。
    佐助眼瞳重新回到黑曜石般的纯粹。
    此刻男孩的眼里没有复仇与桀骜，没有那刺伤抗拒一切的尖锐。
    有些温驯而安心地，佐助闭上眼睛。
    他如一只鸟，轻轻栖息在了爱恋女孩的掌心。
    【限定cg.如鸟归林已收录】
    第45章
    木叶发生了件大事。
    自来也终于寻回千手纲手回村了！
    他们两人同为三忍，是二战、三战英雄，在村内有着赫赫威名。
    这是当之无愧的大消息，不仅震动整个村子高层，如果传出去甚至能够影响木叶外交格局。
    不过，重回故乡，两人的心境却不似以往了。
    黄昏。
    木叶大门前。
    自来也看向身旁的浅金发女子。
    自己脸上已经有了岁月风霜痕迹，但纲手年轻美貌依旧，眉眼间英气妩媚不减当年。
    自来也爽朗道：“事已至此，老头子们估计也都准备休息，今天肯定谈不成正事。不如我先带你蹭顿接风宴吧？”
    “村子又有好酒馆开张了么？”纲手语气有些小暴躁，“嫩鸡和酒都会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