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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了？”于老笑眯眯的问着二人。
    咽下最后一块糕点，二人点点头。
    “你们说说，跟了我许多年了，我这老头子都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于老，我叫影十三。”
    “影十四。”
    这些人，难道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编号，只剩编号。
    “好了，如果不嫌我这老人家没什么本事随口随兴的，你们一个叫惟省，一个叫惟贤，如何？”
    这两个名字，含义可不小。
    “于老，小人不敢当此重名。”
    二人惶恐的跪下来。
    “看来是人老了，谁都嫌。”
    “不――”
    并不是名字不好，而是实在是太过突然意外，从此，他们真的能从暗转正，还能有自己的名字吗？
    “好了，几年前我回京，陛下已经将你们二人给我，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你们都由我这个老头子发落了。”
    他捻着胡子，微微笑着。
    “这，多谢于老赐名！”二人喜不自胜，从今往后，他们就要在阳光下生活了。
    “好了，老头子我就是想有个说话的人，有什么好跪好叩头的。”
    于老很洒脱。
    “你们两个孩子，找我到底想问什么？六十年，陈国三代帝王，已成定局，知道与不知，又有何意义？”
    原来于老已经猜到了，孙巧儿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好奇，太想知道自己的老乡最后去了哪，最后如何了。
    “于老，圣皇后最后，真的是西行，还是，已经遇害？”
    于老瞪着眼睛呵斥一声道：“这丫头，都不晓得说话了。”
    “你为何如此好奇？你这丫头向来谨慎，为何如此失态？”于老转过身咂摸咂摸便发现孙巧儿执着得不同寻常。
    这，由于老点破，这下阿丑都直晃晃的看着自己，但是自己魂穿的事自然不能说呀， 否则肯定被当做妖怪给烧死。
    “于老，您不说便算了，是我唐突。”
    于老没有表示，只是盯着孙巧儿低下的头顶，让她觉得那双眼睛似乎便成凸透镜聚焦了光和热要把自己的头发都烧光光。
    她忍不住抬头，刚想问，就听见――“难不成你这丫头是当年圣皇后一脉留下的？”
    “咳咳咳――”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回答了他，孙巧儿好不狼狈，然后惟省和惟贤二人盯着她的目光颇为奇异。
    阿丑内心震动，还是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好不容易那口气出来了，孙巧儿喘着道：“这都哪跟哪呀，我孙巧儿就是小冲村出生的一个村姑，于老，您――”她哭笑不得表示，“这话说的传出去可不要我的命吗？”
    “我对天发誓，这身子流着的血，绝对是从我阿公那传下来的！”
    她也说了，是身子，不是灵魂。
    “嗯嗯，”于老不好意思的搔搔头道，“丫头你别生气，其实最开始知道川儿被你救了，我就偷偷让人查了你家。”
    然后他转手便把人卖了：“就是这两个人，有气朝他们发。”
    刚刚得了名字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二人顿时傻眼了，这到底啥人呀？
    还当着正主的面出卖的！
    这也太坑了！
    “你们，你们――”孙巧儿指了指，随后还是泄了口气道，“算了，宫姐姐也查过，知道我没问题了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虽然老人一直困惑这乡出身的丫头为何天马行空的点子如此多，还有经世理念。
    这，就是名门望族培养的女儿也不一定有此胸怀。
    他的确怀疑过。
    “那于老，现在能说了吗？”
    “说什么？”
    老人装傻。
    “圣皇后呀，为何总感觉有人在可以抹除她的痕迹，该不会再过几年，世人都不记得开过皇帝陛下有过皇后吧。”
    “巧儿！”阿丑低低叫了她一声，有些话，不该说。
    “于老，宫公子放心，今日的话，绝对不会从我兄弟二人口中透露半点。”
    这两个影卫，难道不是皇帝陛下的人吗？
    于老点头道：“我说你们呀，一切都要往前看，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圣皇后和开国陛下建立我朝，那时候我是什么人？呵呵，我不过是被摆在台上做个装饰的帝师而已。”
    这话颇为自嘲，他继续解释道：“我当年算是少有才名，于是教过圣祖皇帝几日功课而已，后来，也只有我一个人，凭着这荣幸，被尊为帝师，不过，哪里比得上圣皇后娘娘心怀四海，她才是我真正的良师！天下之师。”
    想到从前此处，老人不禁动容流泪，道：“曾经娘娘告诉我，她不属于这里，这里容不下她，她会走的，后来，就真的走了。”
    孙巧儿急的心都要抓烂了，走了到底是死了还是云游四海了？
    阿丑问：“那圣皇后娘娘没有子嗣留下吗？”
    这男人，什么关注点，留下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难不成找出来，推、推――后面那个字被孙巧儿在脑海里扼杀了，刚才她为何会有那般想法，不知不觉，她惊出一身冷汗。
    “这我哪里知道，皇家密事，你当你老师我当年是什么大人物？”于老脸一下子拉下来，极为不满。
    “行了，就是有人故意抹除又能如何，就是有人故意打压武将那又怎样！”于老有些不耐烦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们两个小娃娃能改变天下？”
    当年那样惊才绝艳的人尚且黯然退场。
    “你们几个――”他用几个而不是两个，“好好过日子，好好保重吧。”
    说完这句话，他面露疲色摆摆手道：“我累了，你们随意。”
    惟省惟贤二人在院子外守着，孙巧儿和阿丑在院子外没什么头绪的转圈。
    直到把自己转得头晕，把两个惟转成了蚊香眼，孙巧儿才拍着自己脑袋道：“咱们来到底干嘛呢？”
    正如于老说的，直到当年事，难不成还轮得到他们两个小虾米鸣不平？
    还是能改变如今受到北国挑衅的态度？
    当今这位天子还有先皇，现在还在深宫里大权在握的太后，春日的暖阳和寒气碰撞，让孙巧儿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有些时候，埋下来的种子，你不看到它发芽结果就永远没有终结，或者是如那顽固的恶草，在心中那片土壤上疯长，再也除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