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逸内视己身，讶然发现，自己真灵之中，竟然浮起一张狰狞的面孔，刚才的低吼咆哮就是它发出来的。
    梼杌！
    “它竟随我一起来到了这里？”
    李云逸念头刚起，又瞬间改变。
    不对！
    “是它帮我找到了这里！”
    李云逸回忆被吸入此地时的感受，惊讶莫名。
    梼杌和此地有所感应？
    吸引它的究竟是什么？
    从梼杌光影中，他能清晰感应到后者的激动与浪费，那条丝线就如同指引，轻轻跳动。
    这线又是什么？
    李云逸隐隐感觉，他无意间又发现了梼杌的某种新能力，极有可能和后者的命运天赋有关，但没有多想，直接迈动脚步。
    此地神秘，他也同样好奇。
    神佑大陆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既然来了，岂能不看一遭？
    呼。
    李云逸迈动步伐，脚步所至，一具具残破的尸骨化为飞灰倾洒，令人头皮发麻，李云逸也不免心神震动。
    要知道，数万年前，他们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却被不知名的敌人击杀于此，让李云逸这个活着的人如何不心情复杂？
    岁月无情。
    时光无情！
    但后来，随着一成不变的荒凉和废土映入眼帘，李云逸也习惯了，脚步越来越快，面色不改。
    他又见到了许多战斗的痕迹，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在这遍地的尸骨中，他只看到了属于妖族的痕迹。
    “对方一个没死？”
    “不对！这分明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战，对方怎么可能不死人？”
    除非。
    “自相残杀？！”
    李云逸猜到一个惊人的现实，心中再起涟漪和震动。
    妖族的灭亡是因为自相残杀？
    但他们又为何如此？
    李云逸心里怀着无数疑惑继续前行，直到。
    “咔嚓！”
    一脚踩下，这一次依然飞灰扬起，李云逸惊讶望向脚下，一根金色的破碎尸骨映入眼帘。
    它没有湮灭，起码没有完全湮灭，还保持着一定的坚固。
    “更加靠近战场核心了？”
    李云逸眼底精芒一闪，望向前方，尸骨明显比之前少了一些，大多都能保持完整。
    “宗师？”
    李云逸猜测，这里应该属于宗师层次妖族的战场，它们体魄巅峰，所以尸骨才能坚持数万年。
    至于刚才走过的，只是普通妖族的战场。
    李云逸脚步不停，继续前行，没有因此停留，因为梼杌演化的丝线还在前方。
    但只是一会儿功夫。
    “吼！”
    一声低沉闷吼骤然响起，李云逸眼瞳猛地一颤，脚步瞬间停住。
    不是梼杌！
    这吼声，赫然来自前方！
    这里还有生灵？！
    李云逸惊讶望去，心起警惕和谨慎。正在这时，他看到了这声怒吼的主人。
    一头斑斓大虎！
    呼。
    一头浑身散发着烈焰光辉的斑斓大虎从虚空走出，气息狂放，散发的赫然是圣境威压！
    李云逸眼瞳一缩。
    “真灵？”
    是的。
    斑斓大虎并非血肉之身，和自己一样，也是灵体，只见它踱步虚空，挺胸拔背，上古妖兽的英姿尽显，甚至，李云逸看到它望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李云逸心头一震，立刻做好了应付强敌的准备，可就在这时，斑斓大虎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像什么都没发现，直接转头离开了。
    没发现？
    李云逸一愣，回忆斑斓大虎的眼神，心头一震。
    不！
    它确实是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不是没发现，也不是没在意，反倒更像是……
    傀儡！
    一道空有强大灵体，却失去了意识和自我存在的空壳，仿佛刚才的动作只不过是这灵体残留的本能！
    “这是……”
    李云逸错愕愣在原地，直到体内梼杌光影又是一颤，低吼传来，他才终于惊醒，望向斑斓大虎离开的方向惊疑未定。
    “上古英灵？”
    “上古妖灵！”
    “莫非此地真是巫族力量的源头，所谓圣渊？！”
    那斑斓大虎的存在让李云逸再次猜到圣渊的身上。虽然目前只是更贴近了几分，但很快，李云逸就确定了这一猜想，因为当他再次迈动脚步，当又是一尊尊茫然游走在漫天四野的妖灵游魂映入眼帘，突然，一游魂身上，一道清晰的印记映入眼帘。
    这是一枚特殊的印记，李云逸从未见过，但是在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它是什么。
    “图腾！”
    是的。
    就是巫族的图腾。
    因为在这妖灵周围散发的强大气息中，他隐隐看到了一尊盘坐山林中的身影，其身上的装扮，赫然和太圣有几分相似，正在闭目修炼。
    除了人影，李云逸甚至还能望见他周围的绰绰山林，虽然不知具体位置，也能从它们正在抽出新芽的梢头上认出，那就是南蛮山脉！
    “是已经被勾连的上古妖灵！”
    “我竟然能看破它们？！”
    李云逸被这突如其来的能力惊呆了，惊疑未定地望向身上的梼杌，眼底精芒闪烁。
    梼杌的新能力，到底是什么？
    我为何能看破这么多东西？
    李云逸心头困惑，找不到答案，但只是眼前这一幕，已经足以他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想。
    这里，就是圣渊！
    巫族的力量之源，就是眼前这些看似傀儡游魂一般的上古妖灵！
    第554章 龙王殿
    这里确定是巫族口中的圣渊无疑，也是他们的力量源泉。
    但。
    “我为何能看破这些？”
    李云逸立刻想到了梼杌。
    他自身肯定是没有这种能力的，虽然他的神念生命层次超过了圣境一重天，李云逸了解自己的极限在那里。
    进入圣渊，看到与眼前上古妖灵勾连的巫族强者，这俨然已经超过了他的能力极致。
    唯一说的通的，就是梼杌。
    “命运大道……至高规则。”
    李云逸默默自语，仔细观察，果然，在眼前那尊上古妖灵的身上发现一条隐约闪现的丝线，穿破虚空，勾连下方。
    “命运之痕……还是因果业力？”
    李云逸许久才终于恢复心境的平静，消化了这发现，眼瞳精芒闪烁。
    初次见证，效果出群。
    “我可以看到它们之间的联系，那么若是其他人，是否也能如此？”
    李云逸大胆猜想，有些兴奋。
    虽然不知道梼杌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但拥有这样的能力，无疑是一大底牌。
    察觉因果业力，洞察根源！
    若是成长起来，或许……